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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农业大学肉牛研究中心参与录制CCTV 7节目(图)

       杨忠明写美食,不是得意于吃到了鱼翅海参,而是感恩大自然的慷慨馈赠,铭记父母的哺育之恩,感喟许多存在于老风俗之中的民间小吃在今天喧嚣中的渐行渐远。我以为,这样的美食文章已超越了味觉体验的层面,已上升至人文情怀的境界。

       上海人嗜吃大闸蟹,每年金风送爽菊黄时节,谈吃蟹的文章连篇累牍,热灶头炒冷饭,但忠明兄却写出另一番滋味: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我去沪上刻印大家陈巨来先生家,只见他老人家正在方桌上拆蟹粉,巨老说:苏州太湖蟹要比昆山阳澄湖里的蟹味道更鲜,阳澄湖里的蟹都是从太湖里爬过去的!我拆蟹粉的水平一等一流,小蟹脚里一点点蟹肉我都把它剔出来,有人拆蟹粉,小脚都丢掉,其实,小脚里的蟹肉最鲜,这是秘密,别人是不知道的!还有,拆蟹粉绝不能用死蟹拆……

       苦中作乐而不乏自嘲精神,就是陈巨来等文化老人彼时的集体心态。

       忠明兄在《牛肉嫩来牛油香》一文中写了一则故事:“我父亲是旧上海过来的知识分子,‘文革’时,当然也受到冲击,平时喜欢浓油赤酱美食的他被关进‘牛棚’,萝卜干饭吃了心发慌,偶尔放回家一天,知识分子耍点小聪明,到菜场买来生的牛骨髓,放在锅里熬成牛骨髓油,把饼干放进锅里开小火煎,等饼干吸足了牛骨髓油捞起晾干,饼干下面再偷偷地藏一些牛肉干,进‘牛棚’要‘安检’,戴红袖章的人一看是充饥的饼干,把手一挥,放行。那年头身为‘牛鬼蛇神’的我父亲在‘牛棚’里偷偷地享用牛骨髓、牛肉干美食,别有情趣。”

       知识分子的小聪明和环境的危恶形成了强烈反差,读之令人发笑,笑后又有苦涩的回味。

       忠明兄写到一些离我们远去的风味,心怀惆怅,恋恋不舍,在他的新书《外婆买条鱼来烧》中,他勾沉了“花露”等物,“‘花露’可以解暑渴,增酒味,制糕点,入药方。上海人对此恐怕很陌生,我听郑逸梅先生说:‘苏州有花露茶,味香极,为文人雅士所好。’所谓花露茶,就是把鲜花放在茶叶中,让茶叶汲取花中的精气,或用花提取的液汁来点茶。老上海人喜欢在夏日饮用‘金银花露’,清热祛暑无上妙品。沈复《浮生六记》记:‘夏月荷花初开时,晚含而晓放。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,置花心。明早取出,烹天泉水泡之,香韵尤绝。’这是多么雅逸的文人闲趣啊!花露食之可以养颜延年。冒辟疆《影梅庵忆语》记董小宛擅制花露时称:‘酿饴为露,和以盐梅,凡有色香花蕊,皆于初放时采渍之,经年香味颜色不变,红鲜如摘,而花汁融液露中,入口喷鼻,奇香异艳’。”

       至于书中提到的咸橄榄、金丝蜜枣、枣泥糕、鱼皮花生、盐渍梅子等,我或者见过或者吃过,读到此时不由得舌底生津、心驰神往了。

责任编辑:刘璐璐